Kneel-before-me

【GGAD】飨宴1(年龄操作,中年盖X少年邓)

虾饺一笼:

发现无法用嘴炮说服的小巫师,老盖决定身体力行自己上。


 *设定是没有小邓阻止的老盖征服了大半个欧洲


 


爱胜过一切,所以让我们臣服于爱。——维吉尔《牧歌集》


 


盖勒特·格林德沃第一次见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在伦敦的巫师集会上。


彼时野心勃勃的他所建立的统治已经覆盖了大半个欧洲,正在朝未曾受影响的英国扩展。浅浅的一湾海峡根本不能阻挡巫师的脚步,但格林德沃隐约觉得英国应该是特殊的存在——在那里麻瓜仍保持着基本的尊严和自由,不必朝巫师们卑躬屈膝,也不会对巫师们言听计从。因为听任这种古怪的直觉,他多年没有踏足过欧洲。而从英国来到德国的巫师源源不断,统一欧洲的呼声也越来越大,所以,格林德沃对此行势在必得。


集会在一所奢华的礼堂举行,四方的阶梯座位上坐满了巫师,有心怀疑虑的白魔法师,也有迫不及待渴求加入的黑魔法师。


格林德沃像在其他国家时一样,亲自勾勒迷离又可怖的未来图景,夸耀他们已经取得的成就,分析种种诱人的好处和条件,然后在一片悚然的窃窃私语中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然而事情并没有照他预想中那样顺利进行。


周围的吵杂须臾消失了,仿佛所有巫师都被施加了闭口咒。


“很抱歉,格林德沃先生,我不这样认为。”经过一道洪亮咒放大的声音依旧柔和明澈,回响在宽敞的礼堂。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能看到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少年,正稳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他握着魔杖的右手下垂,左手背在身后,十足的英伦绅士派头。


沉寂过后的礼堂里又爆发出更大的交谈声,巫师们的目光灼热,齐齐地朝少年涌去——他们毫不掩饰脸上巨大的好奇和讶异。


格林德沃听到他们这样讨论这个少年——“是那个邓布利多?”“是那个霍格沃茨百年不遇的天才学生。”“能听懂妖精语和人鱼语。”“听说他一直极力反对格林德沃的主张……”“天啊,他疯了吗?他还没能近格林德沃,他就能杀了他!”


少年在格林德沃的面前站定,离他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像天气晴朗时候的海洋。此时这双好看的眼睛正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格林德沃,表面上平静无波的眸中却翻滚着格林德沃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愠怒和不甘。


“很抱歉打断了您,格林德沃先生。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自霍格沃茨。恕我直言,魔法对麻瓜世界的干预,会导致人类文明的严重倒退,这根本不能使得普通人的利益最大化。据我所知,英国一直没有参与到您的计划中,也没有公开进行表态,这足以表明英国具有维持现状和保证社会稳定的可能性。”少年尽可能冷静又清晰地表达他的看法,但格林德沃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极力压抑的、微不可察的颤抖——毕竟流淌着巫师的血脉,对力量的臣服是不由自主的。


“邓布利多先生,你似乎在质疑我。”格林德沃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少年,像是鉴赏家在欣赏一件了不起的杰作,或是逡巡领地的雄狮在打量它的猎物。


“不,格林德沃先生,我只是在猜想,您的主张在英国并不适用——何况,我从未怀疑过人类和巫师平等相处的可能。历史已经证明,猎巫运动只是科技落后和教权衰败的后果,随着科技的愈渐昌明,人类对魔术的信任无疑已将近荡然无存,我们并没有恐慌和担忧的必要……”邓布利多没有一丝胆怯和畏缩,仍然抬头看着格林德沃,仿佛他不是在和世界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对话,周围也没有过千的巫师在兴致勃勃地观看。


格林德沃打断了他,声音平静:“邓布利多先生,我看,你似乎把这里当做学校的辩论课堂了——很遗憾,我不是你的教授,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我……”邓布利多还想争辩些什么,格林德沃已经抬手放出一道魔咒——少年立刻被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靠近大门处。格林德沃只能远远看见他蜷缩起瘦削的身体,好像摔得不轻。


在场的巫师都发出惊讶的呼声和惋惜的叹息,他们以为格林德沃已经处死了邓布利多——直到他们看到少年又摇晃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摸到大门边走了出去。


走出礼堂的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沾了一手粘稠湿热的猩红,他灰头土脸,全身剧烈的疼痛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但他原本紧锁的眉又舒展开了,他露出天真的、孩子气的笑,因为自己刚刚好像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他公然忤逆了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在短短二十多年里建立起巫师极权,历史上最强大、最残忍的黑巫师。


他原本没想要这样做——在他的计划里,应该采取更加稳妥、理性、平和的方式,去说服格林德沃。他没有痴心妄想,让整个欧洲恢复以前的秩序,只是希望英国能保持现在的安详宁静——但是格林德沃的傲慢自负,周围巫师们对英国未来的讨论,让他的紧张和担忧全都变成了一股怒不可遏的冲动。也许还有,平时听到的过多的赞美——它们使他得意忘形了,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才华横溢、无所不能,甚至可以说动那个格林德沃。


当真正站出来的时候,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原本精心编排的说辞全部消失。他只是在凭少年心性和本能在说话。他在与格林德沃对话的同时,已经思考了自己一百种惨不忍睹的下场——被钻心咒日夜折磨,或是一道干脆利落的阿瓦达索命,还有可能是被施加夺魂咒任他差遣……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但历史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年轻的英国巫师,在伦敦用生命来保卫这座城市的安宁。


但格林德沃没有杀他。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突兀地出现的名片,那是手感极佳的意大利毛绒纸,印着烫金的花体英文,上面写的名字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下面是一串地址,最下方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为了更大的利益”——这个黑魔王蛊惑人心的口号。


少年邓布利多摩挲着名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伦敦的天气总是阴雨连绵,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阴霾之下。


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屋檐,雨水顺着玻璃窗淌下,滑出一道道错杂又模糊的水痕,像是夹杂着叹息的泪痕。格林德沃拿着茶杯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披着雨幕匆匆赶往这里的少年,他的身形瘦弱,显得无比脆弱,但却像一团热烈涌动的火,能够拨开所有冰冷,点燃希望的星屑。


格林德沃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狼狈至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全身都湿透了,红棕色的卷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显得异常乖巧。


“我以为像你这样聪明的巫师,会懂得使用避水咒。”格林德沃的声音依旧冷漠又疏离,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硬。


“在英国,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刚刚我来的街上有很多人……”像是急于辩解什么,邓布利多连开头那个“格林德沃先生”的敬称都没有使用。


“我欣赏你的坚持,邓布利多先生,”格林德沃示意少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的手交叠抵在下巴处,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但我认为这种愚蠢的坚持很快就没有必要了。”格林德沃在这里停了下来,他知道少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英国已经被纳入你们的计划之中……但是,英国漫长的人巫和平共处时光至今仍在延续……”


格林德沃的头隐隐作痛,他知道少年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了。


“邓布利多先生,你要知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浪费珍贵的巫师血脉,尤其是像你这样出色的巫师——你应该也知道了,对于你,我很感兴趣。”格林德沃终于笑了笑。


邓布利多有不妙的预感:“我不知道,但……”


“妹妹因为三个麻瓜男孩发了疯,父亲又因为杀害那三个男孩死于不见天日的阿兹卡班,母亲被不受控制的妹妹杀害……这样的经历,为什么还会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我很好奇。”格林德沃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语气里还带着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他的脸色非常苍白,格林德沃还能看到烘干咒对他的睫毛没有作用,那长长的睫毛仍然搭在眼睫上,沾得少年眼眸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汽。


即便如此,邓布利多还是仰起头,直视着格林德沃的眼睛:“至少,我、弟弟和妹妹现在仍然生活在一起,虽然生活很糟糕,但还过得去,我懂得感恩——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十全十美的世界。”


邓布利多的眼睛就像几天前他站在台上看着自己时那样,那么明亮,像永不熄灭的星星。


格林德沃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将他倔强、骄傲的神色尽收眼底,沉默良久,才开口:“但如果我说,我能给你一个十全十美的世界呢?”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魅惑,就像撒旦化身的蛇在竭力引诱单纯无知的夏娃。


你要忠诚于耶和华的命令,还是要宝贵的智慧,新的世界在朝你敞开,在那个缤纷的国度,你只有不绝的快乐,永远没有悲伤、忧愁、痛苦。


像是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邓布利多愣了愣,还是开口:“如果您还是固执地认为,牺牲绝所有普通人的利益,用来达成自己的一己之私,那我的答案还是否定……”


格林德沃道:“看来我无法说服你,邓布利多先生。你对我的预想毫无信任,对我的主张也没有兴趣可言——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来说服我,每天,下午,这个时间段,你都可以来这里找我。我会在英国待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你还是没办法改变我的想法……”


 


少年真的如约每天都来找他。


起初,邓布利多朝他讲述自己的主张,分析人巫和平共处的合理性,说到科技发展的规律。他的言辞真挚又诚恳,但换来的只是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敷衍。后来,他们开始聊起与魔法相关的其它话题,一起研究咒语、魔药、预言术。邓布利多会分享他在学校的经历,魁地奇比赛、圣诞舞会、三强争霸、同学的恶作剧、飘荡在走廊的魂灵……他似乎在平时有意压抑了倾诉的欲望,以至于一旦找到一个沉默的聆听者就开始滔滔不绝。


格林德沃无法否认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真的是一位天才——也许连年轻时候的自己也要自叹弗如。所幸自己比他要年长二十多岁,时光赠与的经验,足以让他和邓布利多拉开难以弥补的差距。


格林德沃从沉默地倾听,变成平等地与之对话,没有年长者的姿态,他们的相处仿佛一见如故的好友。他沉浸在发现了珍宝的狂喜当中,像魔龙守护着财宝,每天不厌其烦地欣赏他的熠熠生辉。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可以和他一起钻研那些久远的魔法秘方。


但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做到了。


他发现少年不仅有精深的魔法知识,对麻瓜的学问也知之甚多。他知晓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能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会在讨论的闲暇时候,和格林德沃分享他在艺术上发现的又一趣味。


少年阿不思·邓布利多像一个梦,美好得不真实。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对劲的。


他和格林德沃,连朋友都谈不上,更别说在这之上发展出更深厚的情感。


也许是格林德沃分享自己在德姆斯特朗偷偷做黑魔法实验的经历,也许是格林德沃调配药房时的游刃有余,也许是格林德沃讲述他年少时周游世界的感想。


强大张扬和内敛沉稳,如此矛盾的两点却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他的身上,就像他异色的双瞳,一只眼睛冷漠如寒冰,另一只眼却温柔多情。


他有时候会在心里描摹格林德沃的轮廓,在他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时候,畅想着他年轻时该有多么惊人的美丽,并且危险又致命,让人甘之如饴地遭受蛊惑、沉沦其中。


后来,他闻到的是气味。


房间里蜡烛燃烧的味道,阴雨带来的潮湿的味道,刚吃完的蜂蜜糖的甜味,还有格林德沃身上苦涩又厚重的烟草味。 


他开始过分敏感,在意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在令人目眩神迷的气味里,他想,也许动心只要很短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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